算了,我来嫁。 我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君阁之内,鸦雀无声。 刚刚还急得像热锅蚂蚁一样的人,此刻都张了大嘴,瞪圆了眼,一眨不一眨地看着我。 我抬眸,视线落在黑檀木案几后的秦漪之身上。 身为当朝丞相,太子太傅,淮东秦氏掌权者,秦相爷跑了媳妇儿就跟没事人一样。 一手持笔,一手握拳,虚虚抵着下颔,冷冷清清地继续批阅公文。 往日玄沉的官服换做一袭红衣,把个面无表情但还看得过去——看不顺眼的脸,衬得多了些常人颜色。 我话音落下,整个君阁静得可怕。 只有秦漪之,批完了一本公文,若无其事地合上。 从一旁小山高的公文堆里,随手又抽了一本,蘸了蘸墨,继续批。 我咬着牙,三步走到案几前,啪——地一声,手掌按在公文上。 我说,我、来、嫁我盯着秦漪之。 嗯,秦漪之不受影响,在公文末尾写字,头也不抬,语气淡漠: 去更衣,吉时快到了。 我磨着后槽牙: 恒乐郡主逃婚出走,为缉拿九尾盗狐,此乃权宜之计,你最好不要多想 嗯,秦漪之在我摊开五指的缝隙间从容落笔,去更衣。 我收了收力道,手指尖在薄薄的公文上划下了五条白道道。 我和公文没仇,但我和秦漪之有仇。 要说多大仇…… 倒也没多大。 不过是杀人放火,仅此而已 我初入神捕阁的第一年,奉命调查平东将军嫡子在青楼被杀案,那案件本不复杂,不到几日,我便掌握了线索。 杀死平东将军嫡子的人正是湮国公世子。 两家原本在朝堂上政见向左,又分属陇西薛氏与辽东赵氏,不合久矣。 那日薛玉与赵集在青楼为争夺花魁大打出手,薛玉身为将军嫡子,却是个绣花枕头草包一个,被赵集错手重伤而死。 瞧瞧,多简单的一个案情,多清晰的一个脉络。 正当我准备上报拿人时,秦漪之却忽然插手此事。 彼时我不过初出茅庐,哪里知晓他是个什么恶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