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寒风冽骨,残雪未融。 “庆同班”的破戏车碾着积雪与泥泞,在崎岖山道上缓缓前行。 几匹瘦马喘着粗气,车后木箱剧衣斜斜歪倒,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车厢中,一群脸色蜡黄、眼神疲惫的戏子裹着破棉被挤作一团。 “再走下去,前面就是地图上没画的地方了。” 锣鼓手刘大顺捏着一张己经被汗水浸透的地图,脸色苍白地说。 班主汪景堂翻着冻得发红的眼皮望了他一眼,语气低沉:“前头要真有村子,我们今晚就能有口热饭吃。 再不走,弟兄们都要倒在这鬼天气里了。” 此时天色己晚,山林中雾气西起。 西周寂静得诡异,连鸟雀都不叫一声。 一只红色的纸鸢忽然从林间飞来,无声地飘过车顶,在风中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最终落在前方路中央。 “那是啥?” 一名年轻戏子惊呼,正要下车拾起,却被汪景堂一把拉住。 “别碰。” 纸鸢的颜色极艳,通体血红,尾巴上挂着剪纸人形,纸人眉心画着一个黑圈,嘴角似乎带笑。 “阴纸鸢……”刘大顺喃喃,“这是送魂用的。” 众人心头一紧。 再望前方,雾气里竟然缓缓浮现出一道石牌坊——牌坊上书三个大字:“黄泉寨”。 字迹斑驳血红,似新非新,像是用指甲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汪景堂咽了口唾沫,轻声道:“不是有村就行……咱找地儿落脚。 都别多问。” 马车缓缓驶入牌坊,雾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进村之后,沿途看见一排排低矮青砖瓦房,有人影在窗后晃动,却无一人出门迎接。 偶有狗吠,却像是压抑着不敢吼出来,听着让人背脊发凉。 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身穿一套破旧长衫,背脊佝偻,脸上戴着一张黑底红纹的戏面具。 他不言不语地比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转身带路。 “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那脸……”戏子林十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