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包裹着苏沐秋。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存在”的实感。 只有一片虚无,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是痛。 并非尖锐的撕裂,而是沉闷的、无处不在的碾压感。 仿佛整个胸腔被塞进了一台生锈的绞肉机,每一次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呼吸意图,都引发一阵剧烈的、无声的痉挛。 喉咙深处,某种冰冷、坚硬、粗粝的异物死死卡在那里,每一次试图汲取空气的微动,都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濒死的窒息。 那不是呼吸,是在用生命对抗一根冰冷的铁管强行撑开的狭窄通道。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呕吐,想要将那入侵者驱逐出去,但所有的努力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只换来更深沉的、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意识在这片窒息的泥沼边缘徒劳地挣扎。 模糊的,极其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断续的、被水浸透般的嗡鸣。 像是隔着厚重的墙壁,听到外面世界的杂音,无法分辨,无法理解。 身体像是一块被遗弃在冰原上的朽木,沉重得无法想象。 每一寸骨骼,每一丝肌肉纤维,都灌满了冰冷的铅水。 他甚至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只有无边无际的麻木和令人心悸的沉重感。 这麻木与沉重中,又掺杂着另一种触感——一种冰冷粘腻的附着。 胸口、腹部、手臂…多处皮肤传来被紧紧吸附、又带着微弱电流般刺麻的感觉。 那是电极片,连接着监测他这具“尸体”最后一点微弱信号的冰冷仪器。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也许是永恒的一瞬,也许是短暂的永恒。 就在这沉重的虚无与窒息的痛苦中,一点微弱的知觉,极其突兀地从右手的指尖传来。 不是痛,是一种…触感。 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碰触”感。 指尖,那几乎被遗忘的肢体末端,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动作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