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浮动着香槟气泡的微醺和昂贵香水的后调,水晶灯折射的光晕在觥筹交错间碎裂又重组。 苏弋端着半杯起泡酒,指尖冰凉,她觉得自己像误入热带雨林的苔藓,潮湿又格格不入。 这种衣香鬓影的场合,是闺蜜林晓晓硬拖她来的,美其名曰“拓展社交圈,晒晒霉气”。 她正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视线却被展厅尽头一尊冷冽的现代金属雕塑攫住。 线条扭曲缠绕,带着一种挣扎又沉静的矛盾美感。 她下意识地走近,想看得更真切些,高跟鞋却毫无预兆地崴了一下。 身体失衡的瞬间,她本能地伸手去扶最近的支撑物——那尊雕塑的基座。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伴随着一声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刮擦声。 她稳住身形,心却沉了下去。 雕塑基座边缘,一道刺眼的新痕赫然在目,是她戒指上的金属镶边刮蹭的。 更要命的是,杯中残余的酒液泼溅而出,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基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狼狈又突兀。 “抱歉! 非常抱歉!” 苏弋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想从包里找纸巾擦拭。 “没关系,意外而己。”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苏弋猛地抬头。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身形颀长,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一颗纽扣,冲淡了正装的拘谨。 他手里拿着一块深色的绒布,动作自然地俯身,覆盖在那片酒渍上。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按压绒布的动作带着一种从容的力度。 “展品有保险,但心情没有。”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弋因窘迫而泛红的脸上,唇边噙着一抹很浅的笑意,眼神却像温润的玉石,专注地映着她慌乱的模样,“你没事就好。 我是顾临川,这个展的策展助理。” 他自我介绍得轻描淡写,目光扫过那道刮痕,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看来这尊‘束缚’,今天又添了一道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