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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窃我生/著

2025-06-03

最新章节:第3章

书籍简介

陈记纸扎铺的剪刀声从未停过,“咔嚓,咔嚓”,像是不断在剪这个镇子的命数。我,陈苟生,从小就在这堆煞白的竹骨纸皮堆里摸爬滚打。屋子里永远浮着一层薄灰似的纸屑,掺杂着劣质颜料和粘糊糊的浆糊味儿,还有一丝若有若无、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仿佛连空气都上了年头,浸透了死意。铺子后头的作坊,光线常年被高高堆叠...

首章试读

陈记纸扎铺的剪刀声从未停过,“咔嚓,咔嚓”,像是不断在剪这个镇子的命数。 我,陈苟生,从小就在这堆煞白的竹骨纸皮堆里摸爬滚打。 屋子里永远浮着一层薄灰似的纸屑,掺杂着劣质颜料和粘糊糊的浆糊味儿,还有一丝若有若无、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仿佛连空气都上了年头,浸透了死意。 铺子后头的作坊,光线常年被高高堆叠的成品半成品纸活儿阻挡得昏暗无比,只有靠门口的地方漏进些微光,像吝啬鬼扒开一条指缝偷窥。 那是我爹陈老鳏的影子王国。 他佝偻着背,埋在一堆素白的薄竹篾和艳俗的彩纸里,一双手像两条苍白的鱼,在昏暗里翻飞穿梭。 篾片在他布满褐斑和老茧的指间弯曲,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如同骨头在挤压。 剪刀开合,脆生的“咔嚓”声没个停歇,把大片大片的红绿纸裁出牡丹的瓣、莲花的座、寿字福字的边。 可他最让我心底发毛的,是那些活过来的纸人。 我爹扎纸人的手艺,十里八乡都喊绝。 他扎的白无常,惨白的脸配着猩红长舌,脚下踩着嶙峋的高跷,阴森森地立在角落里,眼神仿佛总在随着光线的转移而移动。 纸扎的仙鹤丹顶是红的,脖子僵直地探出,姿态活灵活现。 小童女脸颊涂着两个又圆又大的腮红,嘴巴永远咧到耳根,笑得能把人看出一身白毛汗。 但真正诡异、也唯独只有我爹知道的方子,是点眼珠子。 那些纸人堆在铺子里,缺的就是这对“命窗”。 它们白蒙蒙的脸上空着两个黑窟窿,无神地朝向四面八方,更显出一种非人的空洞呆滞。 直到某个夜里,或凌晨,我总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作坊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隔天再去看,那些无眼的白脸就变了样。 一对乌溜溜、深不见底、仿佛带着活气的眼眸安了上去。 有时是圆溜溜的孩童眼睛,透着天真的残忍;有时是垂垂老者的浊眼,凝着散不尽的悲哀;偶尔也有水汪汪的少女眸子,盈着欲落未落的泪。 我凑近了端详,甚至错觉能看见那假眼仁儿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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