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你凌晨三点的永宁殡仪馆,连空气都死了。 中央空调沉闷的嗡鸣是唯一活着的证明,搅动着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福尔马林和某种更深沉的、类似陈年木头混合着腐败的甜腥气。 白炽灯管悬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投下惨白的光,把所有物体的影子都拉得又瘦又长,扭曲地贴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像一个个无声的囚徒。 苏晚坐在值班室里,面前是十六块切割整齐的监控屏幕,荧光幽幽地映在她脸上,像涂了一层劣质的青灰粉底。 入职刚满一周,这死寂的重量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调出走廊尽头那个监控的回放。 画面无声地流淌:空荡的走廊,惨白的灯光,冰冷的金属门——通往停尸间。 一切正常得令人窒息。 但就在一个小时前,那种声音又来了。 不是幻觉。 指甲刮过硬物的声音,细微、粘滞,像有谁在冰柜深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遍又一遍,绝望地刮着金属内壁。 嚓…嚓…嚓…那声音钻进耳朵,顺着脊椎往下爬,激起一层细密的寒栗。 苏晚关掉回放,屏幕归于一片死寂的雪花点。 她端起桌上早已冰冷的速溶咖啡,纸杯边缘留下她用力过猛而微微凹陷的指印。 咖啡苦涩的余味在舌根弥漫,压不住心底翻腾的寒意。 又是这样。 监控永远捕捉不到源头,但那声音,真真切切地回荡在深夜的停尸间走廊里,如同一种恶意的低语。 她推开值班室厚重的隔音门。 外面的死寂更浓重了,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阴冷,瞬间包裹上来。 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把她孤零零的影子钉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一步一步走向停尸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越靠近,空气越冷,那股混合着消毒剂的特殊“殡仪馆味道”就越浓烈刺鼻。 她停在门前,冰冷的金属把手像一块寒冰。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门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刮擦声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