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德靖再次梦见那杯毒酒时,正值寅时三刻。
鎏金麒麟炉里沉水香已冷。
他盯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血痕,突然低笑出声。
前世这夜,抚天道的天师应该已经快入京了吧。
“殿下,暗卫密报。”
侍卫长浑身湿透跪在殿外,雨水顺着蓑衣在地砖蜿蜒成一条小蛇。
“凌云子距京已不超十里。”
凌云子,抚天道当代传人,一身道术出神入化。
白德靖指尖抚过案头水晶,表面的菱角让光滑的平面有了一些起伏。
“备轿。”
他忽然起身,抓起鹤氅踏入雨幕,靴底碾碎檐下将枯的棠花:“去护国寺。”
暗卫呈上的密报说,白德渊三日前便已经去了护国寺。
雨帘中浮起琉璃瓦的金光。
白德渊正倚着经幢把玩一枚水晶镇纸,离得近,白德靖嗅到了龙涎香-----前世这味道始终萦绕在毒酒盏沿。
当他转头时,白德靖恍惚看见前世毒酒坠地溅起的酒珠。
“皇兄也来听讲经?”
白德渊笑得像只偷到灯油的狐,他嗓音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是刻意掐着某种节拍:“臣弟记得皇兄从来不信这些,可惜方丈在讲《地藏经》,超度不了活人。”
白德渊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施礼。
在父皇面前他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可私底下从来都是如此的高傲。
他应该高傲。
若非自己重生,又怎敢信这世上还有穿越一说?
毒酒入喉,自己便化为了游魂游荡在这清冷的皇城之内。
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喊着公平公正、平等自由的六皇弟,竟是来自于千年之后。
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如此格格不入。
为何他如此,料事如神。
“孤记得六弟也不信佛,为何这几日倒是来得紧。”
“信与不信,全在于心,臣弟也想为天下百姓求个心安。”
水晶镇纸在他指间流转寒光,看不出他说的这句话是否真的出自肺腑。
白德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毕竟口舌之上自己的确比不过他。
白德渊在这里,无非是想让护国寺的僧众给他做个人证,证明他一直在护国寺内。
可是自己。
又何尝不是?
老和尚念的是梵文,白德靖听不明,索性观察起前世这个被自己轻视的六弟。
看似不争不抢的他,原来隐藏的最深。
自己死后不过几年,那九五至尊的宝座便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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