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醉了。
"陈氏的声音像浸了水的宣纸,软得能滴出泪来。
她替书生解下腰带时,我注意到她袖底露出道狰狞的疤痕,从肘弯一直蜿蜒到腋下,像是被利爪生生撕裂过。
这让我想起画皮上那道总也描不平的褶皱,每次用鸦羽笔扫过,都能闻到陈年血锈的气味。
后半夜我躺在书生隔壁的厢房,听着他在梦里喊陈氏的闺名。
窗纸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陈氏正用银簪挑开他后颈的毒疮,脓血滴在铜盆里的声音,和我用骨刀刮人皮上赘肉的声响惊人地相似。
我摸了摸自己画皮上的那颗朱砂痣,突然发现它在月光下泛着青气——这是人心将死的征兆,看来这书生的心头血,怕是撑不到中秋了。
破晓时分我溜进陈氏的绣房,在妆奁底下翻出个蜡封的木盒。
里面躺着半张焦黑的人皮,眉眼处还留着被雷火灼烧的痕迹,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
盒底垫着张泛黄的符纸,用人血写着"戊寅年七月十四,狐妖碎骨于雷峰塔下"。
我捏着符纸时,听见门外传来陈氏的脚步声,她手里端着的燕窝粥还在冒着热气,粥面上浮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肉脯——那是人胎盘晒干的模样,腥气里混着浓烈的藏红花味,正是催生心妖的引子。
原来真正的画皮妖,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雷火里。
而眼前这个陈氏,正用丈夫的心头血温养着妖核,等着在中元节那晚借我这张皮还魂。
我把焦黑的人皮按回木盒时,指腹触到盒底暗格的机关,弹出枚刻着缠枝莲的银锁——和书生腰间那枚正好凑成一对。
锁眼里卡着根断发,缠绕着的血丝还在微微搏动,像条活过来的赤练蛇。
窗外的晨雾渐渐浓了,我听见陈氏在廊下咳了几声,咳出的血珠落在海棠花瓣上,晕开的形状和我画皮上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看来这场人心的戏,该由我来敲响梆子了。
我把银锁挂在颈间,感觉锁片贴着皮肤的地方正在发烫,那是妖核觉醒的征兆,比任何人心都要炽热三分。
2我捏着银锁退到窗边,锁片上的缠枝莲纹突然渗出血色。
陈氏端着粥碗跨进门时,木盒里的焦黑人皮无风自动,像蝙蝠展开翅膀般贴在她后心。
她腕上的绞丝银镯"叮"地碎成两半,露出的疤痕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