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母把祖传的针灸铜人熔成废料，却把铜秤偷偷埋进后院。
当夜雷声大作，远山摸黑挖出铜秤，秤盘上凝结的水珠映着残月，仿佛破碎瓷碗残留的十二片月光。
第三章锁麟囊（1966年夏）林远山跪在晒药场上烧毁党参时，红卫兵小将的铜头皮带正抽打着表舅的后背。
二十七岁的他第一次看清铜秤埋藏的位置——表舅母当年埋秤的土坑里，此刻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父亲采回的野生血竭。
"破四旧！
"戴军帽的女学生将《本草纲目》掷入火堆，书页翻卷的瞬间，远山看见夹层的银杏叶燃成金色蝴蝶。
他下意识摸向裤腰暗袋，三粒1948年的银杏果正在蓝布荷包里疯狂跳动，胚根穿透棉线缝合处扎进皮肉。
表舅母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
这个曾把针灸铜人熔成废铁的女人，此刻正用铁锹疯狂挖掘晒药场的水泥地："都来啊！
看看济生堂藏的封资修毒草！
"铁锹与某件金属相撞的脆响中，远山看见1961年饿殍遍野时，表舅偷偷埋在院中的半袋陈年阿胶。
"反动学术权威林济生私藏文物！
"红卫兵头目举起沾满泥浆的铜秤，秤盘残留的党参碎屑如雪纷飞。
远山突然听见铜秤发出编钟般的轰鸣，1948年碎瓷的十二片月光在秤杆上依次亮起。
表舅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喉咙里滚出含混的呓语："当归...当归..."当夜暴雨倾盆，远山蜷缩在废弃的采药洞里。
怀里的铜钥匙灼烧着胸口，父亲采药用的铜匙竟与铜秤的锁孔完全契合。
洞外闪电劈开山峦的瞬间，他看见1951年的自己正在阁楼翻找木箱，而此刻手中的钥匙正泛着诡异的绿光。
"山娃子？
"采药人老周头提着马灯钻进山洞，蓑衣滴落的水珠在《赤脚医生手册》上洇出墨痕。
这个曾教他辨识断肠草的老药农，此刻正从麻袋里掏出被砸碎的针灸铜人残肢："你表舅咽气前让我带话——去青龙山找锁麟囊。
"暴雨持续了七天七夜。
远山跟着老周头穿越泥石流频发的山谷时，怀中的银杏果已长出三寸根须。
某夜宿在破庙，他看见铜秤悬浮在暴雨中自行称量香灰，1948年的碎瓷片在秤盘上拼成完整月轮。
老周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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