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劈开八仙桌,碎木溅在身上:“再敢污我夫君清名,仔细你的舌头!”
后来这件事情进了父亲的耳中,却又把娘亲狠狠训斥了一番,让她往后不要在肉铺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一切事情安排伙计去做。
而今,我望着祠堂内神色各异的众人。
前世娘亲就是这般被架上火堆,既要替父亲周全人情,又要护着他那身月白云锦袍不沾尘埃。
最后积劳成疾咳血而亡时,父亲正在给表妹描眉。
“夫君...咳咳...把最后一间肉铺卖了吧...”
娘亲枯槁的手攥着药方。
父亲将药方随意扔进暖炉:“这些庸医就会危言耸听。”
他指着窗外抽芽的柳条,“等为夫赴任通判,带你去江南寻名医。”
可娘亲没等到烟雨江南。
她走的那天,父亲从诗会赶回,依旧是那副不染纤尘的清逸飘俊模样。
我永远记得他掀开白布时,手指在娘亲凹陷的面颊上顿了顿,转头吩咐老仆:“丧仪从简,莫要惊动太多人。”
三个月后,他寡居的表妹穿着大红织金的嫁衣进了门。
2父亲亲手写就的喜联裱在檐下:廿载前尘皆梦幻,三生石上续旧盟。
廊下暖笼熏得人眼热,我攥着阿娘临终前绣的松鹤纹帕子,看父亲扶着新妇踏过洒金红毡。
他那柄惯握狼毫笔的手,此刻正细细为表姑理着织金襦裙的璎珞绦子——这般体贴情状,倒教我疑心从前跪在祠堂抄族谱的冷面严父、只会找娘亲要钱的薄情夫君,原是被孤魂夺了舍。
父亲对表姑豪掷千金修缮居所,购买华服钗环,岁月并未给父亲添上丝毫的摧残,更衬得他和继母两人郎才女貌、登对非常。
可是我的娘亲呢?
最刺心的是那方松烟墨。
年岁虽长但风韵正盛的表姑倚在父亲怀里娇笑:“还是官人最知我,这墨锭要配着并蒂莲的砚才好...”
她腕上翡翠镯子叮咚作响,那是娘亲当掉最后一件首饰时,父亲说“暂且保管”
的传家宝。
我曾质问过父亲为何家里银钱这么多却连当时娘亲的治病钱都拿不出。
他却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只说:"你娘性子烈,活着时便不懂以柔克刚之道。
如今这般,未尝不是她的造化。
"真是笑话,我一腔愤懑,却毫无办法,只因整个宅子都在继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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