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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是可以离开将军府的,只不过要一直跟在顾轻舟身边。
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宫,金銮殿上,年轻的帝王眉头紧皱。
原来此次北狄铁骑来势汹汹,边关连失三城,烽火连天,凶险异常。
若非局势危如累卵,想来圣上也不会让早已年过六旬的顾轻舟披甲上阵。
离开皇宫时,暮色已深。
一路上,顾轻舟一言不发。
我飘到他对面坐下,倚在窗边假寐。
还未等踏进府门,就听到了门内沈念安的声音:
“为什么!
顾轻舟年纪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白白去送死?”
她再也不似以往那样柔情似水,尖利的声音几乎有些刺耳:
“我好不容易辗转到京城来投奔他,可不是为了以后守活寡的!”
“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外面,我还怎么当将军府的主母......”
话音戛然而止。
顾轻舟立在门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冰冷。
“轻舟,你回来了。”
沈念安余光瞥到顾轻舟的身影,连忙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刀剑无眼,我是真的太担心你了。
你能不能和皇上求求情,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不要去冒险......”
顾轻舟打断她:
“府中账册和库房钥匙在姜阮房里。
我出征后,你暂时替她保管着吧。”
沈念安有些惊喜,又故作矜持,为难地说道:“这......不合适吧?”
顾轻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妨。”
当晚,顾轻舟独自在书房待到天明。
他一遍遍读着我留下的日记,时不时停下来,盯着窗外出神。
出征那日,长街两侧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
顾轻舟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银发高高竖起,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顾常青同样一身戎装,跟在他身后。
沈念安站在最前面,拿着手帕擦泪。
当顾轻舟伸手向她要平安符时,她突然愣住了:
“什么平安符?”
顾轻舟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了手,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顾常青忍不住出声,语气有些怨:
“以往我和父亲出征,母亲都会绣好平安符,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沈姨难道不会做吗?”
“是啊,父亲和兄长此次出征边疆,本就凶多吉少。
沈姨竟然一点也不上心,只会在这儿抹泪?”
“若沈姨真的有心,就学着母亲的样子多去佛堂祈福吧。”
顾如夏也开口,她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失望,话里话外是对沈念安的埋怨。
可再埋怨,这也是他们两个当时竭力偏袒的沈姨。
我飘在顾轻舟旁边,看着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渐行渐远,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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