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谜青牛村西头的破草屋漏雨了。 墨砚蹲在泥地上,指尖捏着半根竹篾,竹篾尖正挑着纸人右腕的断口。 皮纸被雨水泡得发软,露出底下用棉线缠着的竹骨——那是他昨夜新换的关节,本想让这纸人能像活人似的端茶递水,偏今早被风掀翻的窗棂砸断了。 “墨家那小崽子又在捣鼓纸糊的玩意儿!” 刺耳的尖嗓撞开柴门,惊得纸人歪倒。 墨砚垂眸把竹篾往泥里按了按,指节泛白。 王婆的声音裹着风灌进来,混着灶膛里没烧尽的草灰味:“他爹偷星陨遭了天谴,这小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昨儿我见他在山神庙后头转悠,指不定又在找啥邪乎东西!” 草屋的门帘被掀开条缝,王婆的花布头巾先探进来。 她五十来岁,两腮鼓得像含着枣子,见墨砚没抬头,更拔高了声音:“墨家的手艺是扎纸送葬的,偏他要做会动的纸人,这不是跟老祖宗对着干?” 墨砚的指甲掐进掌心。 八岁那年的雨幕突然漫上来——父亲被几个外乡汉子按在泥里,他们举着半块焦黑的石头喊“盗星陨”,父亲脖颈上的血混着雨水流进他嘴里,腥得他首犯恶心。 最后父亲攥着他的手塞进半块石头,凉得像冰:“砚儿,匠人心要稳,匠手要狠。” “王婶。” 墨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吹过纸人衣角的风,“我爹的案子官府早结了,您总提,不怕闪了舌头?” 王婆的嘴张成个O型。 她原想瞧这小子红着眼眶辩解的模样,偏墨砚垂着睫毛,指尖还在拨弄纸人的断腕,仿佛她的话不过是檐角滴落的雨珠。 “你!” 王婆跺了跺脚,花布头巾一甩,“等李大壮来了有你好受的!” 门帘“啪”地摔上,她的骂声渐远,混着母鸡扑棱翅膀的响动。 墨砚这才松了手。 纸人“咔嗒”倒在草席上,露出被压在身下的半块石头——方才修纸人时,他用竹篾挑开内层皮纸,竟在胸腔里摸到个硬物。 那石头巴掌大,表面坑坑洼洼,泛着青灰色,边缘却像被火烧过似的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