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上的心脏,突然跳了一下。 苏半夏的解剖刀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 那颗心脏本该是死物——死者已经断气超过十二小时,血液凝固,肌肉僵硬。可此刻,它却在冰冷的金属托盘里微微抽搐,像被什么东西攥住,又猛地松开。 “见鬼……”她低声咒骂,后退半步,手术灯管突然“滋滋”闪烁,光线忽明忽暗。 心脏表面嵌着一枚铜钱,乾隆通宝,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它原本是正面朝上,可就在苏半夏愣神的刹那,铜钱“叮”地翻了个面——“乾”字正对着她的眼睛,像一只冷笑的瞳孔。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陈队长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探了进来:“苏法医,报告还没好?上头催着呢。” “滚出去!”她抓起一瓶福尔马林砸向玻璃窗,陈队长缩头躲开,骂骂咧咧地关上门。 苏半夏深吸一口气,手指摸向白大褂暗袋——那里藏着她父亲留下的六爻铜钱。 指尖刚触到铜钱边缘,解剖台上的心脏突然“咕咚”一声炸开,黑血喷溅,防护面罩上瞬间爬满歪扭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更衣室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藏蓝警服的男人——没有脸,领章是民国二十三年的制式。 “叮铃——” 暗袋里的铜钱自己跳了出来,在血泊中竖着旋转三圈,最终稳稳立住。 她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夜写在《洗冤录》扉页上的话: “钱立则阴司借道,见血莫回头。” 林九叼着半根油条晃进市局时,陈队长正鬼鬼祟祟地把一把桃木剑往公文包里塞。 “哟,陈队改行当道士了?”林九笑眯眯地凑过去,伸手摘掉对方肩头一缕灰气,“昨晚又蹲点殡仪馆了吧?这都沾上尸蛾粉了。” 陈队长拍开他的手:“少废话!苏法医那边出事了!” 林九笑容一敛,袖口一抖,三枚泛青的五帝钱滑入掌心。他低头瞥了一眼,眉头微皱:“寅时三刻铜钱响,这是有东西要借尸还阳。” 顿了顿,他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道藏蓝衣角一闪而过。 “还是民国来的老客。” 法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