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再次响起,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深潭:“遗嘱第五条:吾孙承嗣,继承李家纸扎铺及所有产业。
然,祖传秘物七件,乃镇宅之宝,须由承嗣亲启,妥善供奉于祖宅之中,不得有误。”
他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我,加重了语气:“此七物,非比寻常。
头七当夜,子时三刻,承嗣须净手焚香,独处卧房,恭请七位‘先人’入室安坐,通宵守护,直至天明。
此乃祖训,亦是李老先生临终反复叮咛之重托,务必……务必遵行不悖!
若有闪失……”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带来的寒意,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念完,吴律师将遗嘱递到我面前。
我的手指冰凉僵硬,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爷爷那熟悉的、略显潦草的笔迹,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气息。
“吴……吴律师,”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这……这里面是……”
吴律师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那两个搬运工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上前,动作熟练却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谨慎,开始解开那层层缠绕的白布。
白布一圈圈滑落。
最先露出的,是一角鲜艳刺目的红。
然后是金线绣的繁复团花,在灵堂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接着是宝蓝、鸦青、明黄……各种浓烈到几乎要灼伤人眼的色彩,争先恐后地挣脱了白布的束缚。
当最后一块白布被彻底掀开时,整个灵堂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堵住的倒抽冷气声。
七个纸人。
七个穿着截然不同朝代服饰的纸人,并排躺在那个特制的木架子上。
最左边的,一身粗麻短褐,样式古拙得难以辨认年代,颜色是泥泞的土黄,脸上只用粗陋的墨线勾出模糊的五官,透着一股原始洪荒的蛮荒气。
旁边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玄端,深沉的黑色,衣襟袖口绣着简约的云雷纹,脸上是惨白的底色,朱砂点唇,细笔勾勒的眉眼透着一股森严古板的肃杀。
再往右,是一个身着曲裾深衣的纸人,色彩相对明丽些,有朱红、靛蓝,衣料纹饰繁复,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双颊涂着两团圆圆的、极其突兀的胭脂红。
接着是华丽的唐风襦裙,高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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