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声刚刚敲过十二下,祁寒睁开了眼睛。 他的卧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青铜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祁寒从硬板床上起身,动作精准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他穿上那件永远不变的深灰色长衫,手指抚过袖口磨损的边缘——这件衣服他己经穿了七年三个月零十西天,从未换过。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祁寒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己经很久没有在镜子里认出过自己了。 "寒舍"的招牌在夜色中亮起,那是一种不自然的冷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偷来的照明。 祁寒推开当铺厚重的橡木门,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确计算——门开的角度,脚步的间距,甚至呼吸的频率。 当铺内部比外观要大得多,一排排乌木柜子延伸到目光所不及的黑暗深处。 柜子上摆满了形状各异的容器:水晶瓶、锡盒、陶瓷罐、青铜匣……每一个都密封得严严实实,贴着泛黄的标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像是陈年的墨水混合了某种草药的气息。 祁寒走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 手套很干净,一尘不染,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调整了一下桌上的黄铜天平,又检查了一遍墨水瓶和羽毛笔。 一切就绪。 第一位顾客在十二点三十七分准时推门而入。 铜铃响起时,祁寒连头都没有抬。 "典当什么?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眼圈发黑,手指不停地颤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婚戒,放在柜台上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我想当掉这个。 "男人的声音嘶哑,"我需要钱,很多钱。 "祁寒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