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本该在三十年前就输掉——当他还是母亲腹中一团血肉时。 接生婆后来告诉独孤氏全族,那个雷雨夜,独孤夫人腹中传来金戈声。 接生婆剪断脐带时,婴儿攥着的胎盘竟凝成了刀形。 上书——酉寅冲,戌魂归。 此时谶语正灼烧着他的心口,比敌人的火箭更烫。 右腿旧伤隐隐作痛,竟渗出黑血,染透了马鞍上妻子绣得北斗星纹。 “报——粮草被烧!” 他扯下甲胄掷向烽燧,露出背后的星状的胎记,西边那颗星突然亮了。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开满头,莫问奴归处。” 他呢喃着,把罗盘放入心口。 “今夕何夕?” 他问向身边的亲兵。 “禀将军,庚戌年七月初七。” 独孤玄心才一惊,当年师父给他批命,寿数写在麻黄纸上。 三十七岁应有此劫,正是今日,大限己到。 独孤玄抽出配剑,与众将士拼死御敌。 朝廷断了一切供给,全军己做好赴死的准备。 身边不断有人倒下,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最后只剩独孤玄与一位亲兵,敌人的箭如雨点般密集射向他。 三十七道箭创在烧,心口处的罗盘碎裂,裂纹渗出的鲜血却冷的像雪山泪。 他忽然想起十六岁及冠礼上,那颗坠入祭酒的白虎星。 “将军,”亲兵的嘶吼被黄沙吞没。 独孤玄咬破舌尖将最后一道敕令刻进罗盘。 雷落下来时,青铜短刀的刃纹映出他右眼的光芒——那是将星陨落前,白虎最后一次睁眸。 独孤府地处清渊县,诗礼传家。 翌日府上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院内桂花香飘十里,往来客人络绎不绝。 独孤清满脸喜气,与往来的客人交谈着。 独孤夫人,娘家复姓拓跋,闺名月灼。 性情娴淑,善女红,通诗书。 ...